【第1篇】
一天傍晚,我投宿在石壕村的一户人家。当天晚上,我听到邻居家传来了两个人凶狠的叫声:“你们家还剩多少人我不管,反正这人我是带走了,赶紧放手!否则……”紧接着又传来了一阵孩子和女人们的哭声——毫无疑问肯定是有官吏来抓人了。
我这家的老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,他们紧张地对望着。过了一会儿,老奶奶推了推老爷爷,爷爷立刻会意,迅速跑到了后墙翻了出去。奶奶则打开大门,紧张地向外张望。
过了约半柱香的时间,家中的门忽地被踢开了,官吏愤怒地走了进来。老奶奶则是伤心地哭了起来,多么悲痛!
官吏大踏步地走来,厉声向奶奶吼道:“把你们家男人全都给我叫出来!”
奶奶的哭声愈发伤心:“我原有三个儿子……一个儿子最近才来信,另外两个……在刚刚的战斗中死了。还活着的人在世上苟且偷生,死去的人却是永远沉睡了……”
官吏粗暴地打断了奶奶的哭诉:“你家死了人关我什么事,说,你们家还有几个人?统统出来!”
老奶奶苦苦哀求:“我们家中真的已经没有可以打仗的人了!只有一个还在吃奶的小孙子。因为有小孙子在,所以他的母亲还没有离去。但我们出出进进却连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啊!”
官吏完全不为所动,依然面目凶恶地吼着:“你说得再苦,与我何干?我只知道我完不成任务就享不了福。快点!否则我就把你们一家都抓回去!”
老奶奶又悲伤,又坚决地对官吏说:“大人,既然这样,那就让我去吧!我虽然年老力衰,但还是请您连夜带我去担负河阳的劳役,也许还来得及给军营去做早饭。”
官吏闻言,语气终于缓和了一点,“那好,那你现在就跟我们走!”
老奶奶重重地点了点头,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家,然后转身,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。
夜已深了,说话声已消失了,只听见一阵阵伤心的哭泣声。天亮时,我踏上前进的路途时,只和老爷爷告别,而老奶奶,却再也不曾见过。
【第2篇】
月冷、风寒、天昏、地暗。
此时为唐玄宗天宝十四年冬,在这漫天纯白的雪地中行走,仿佛带着无尽的荒凉。瘦马嘶鸣,妻离子散,战场上刀光剑影,雪的惨白与血的鲜红是这个世界仅有的两个色调。内心早已苦累,肉体也沉重不,仿佛在渴望着一种解脱般。
夜幕时,瘦马停在了一个叫“石壕村”的小村子前,似乎是因战争而荒无人烟。泥泞的路旁杂草丛生,耕田一片荒芜,屋顶上只是简陋地铺了一层薄薄的茅草,细细地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的炊烟在天空中散开,为这个世界增添了几分少得可怜的人的气息。牵着瘦马叩响了那一扇似乎下一刻便会倒塌的门。不出所料,开门的是一位年迈的老妇,在说明来意后,才热情地邀请我入屋。
夜渐深了,星星一颗颗地闪烁着,仿佛是在害怕着什么,隔壁的屋子传来了压低声的谈话,与窗外草虫声嘶哑而竭尽全力的鸣叫混在一起。又在这般时刻,远远地传来了一阵脚步声,随着脚步临近,只见老汉披上了破碎不堪的布衣,匆匆翻墙而过。老妇急急地走至门口,张望着,是几个壮实的大汉,均穿着制服,手上握着火把,如一头食人巨怪,张牙舞爪,跃跃欲试一般。
“你们家中的男人呢?快把男丁交出来!”差役大声朝老妇叫骂着。
“家中本有三个儿子,只是都去邺城防守了,一个儿子托人捎信回来,两个儿子已经战死。”老妇躬着身子,悲凄地答道,“幸存的人暂且活在这世上罢,死去的人也是永远地完结了----”
差役皱了皱眉,不耐烦地吼道“少啰嗦,家里的其它人呢?快交出来!“
老妇又答道:”家中再没有可以打仗的人,只有一个正在吃奶的孙子,也因为有孙子,她母亲还未离去,但进入连一件完整的衣裙也没有。”
差役不耐烦地吼道:“家中必须出一人,到底谁去?”
老妇无可奈何地求道“老妇我如今虽年老体衰,但请让我随您连夜归营,好承担河阳的劳役,也许还来得及准备午饭。”
夜已经很深很深了,说话声也消失,只余下哭啼声。丛生的荒草与别离的目光是今夜惟一的景色。天空一点点明朗起来,牵过瘦马,独与老翁一人作别,迈向前途的惨酷与黑暗---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