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于勒·菲利普,以前是一个勒阿弗尔的纨绔子弟。仗着家里有一点钱,只懂享乐,不是去这个商场逛逛,就是去那个酒吧喝喝酒。没多久,父亲留给我的那部分遗产就被我挥霍光了。
过清贫的日子?不。我打上了父亲给哥哥的那份遗产的主意,反正哥哥一家节俭又勤劳,用不上这些钱,大不了以后还。拿走哥哥的钱后,我还是过着舒服的日子,心里没有一点不安。
结果没过多久,这件事就被我的嫂子克拉丽丝给发现了。她牙齿咬得“格格”作响,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,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,拿着一根大木棒,随时好像都要打折我的腿一样。
还好有哥哥在,他向嫂子给我求情:“别打他!于勒还是很聪明的,有经商的头脑。把他送到美洲,那里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,肯定能赚大钱还给我们!”
看着这座满是补丁的破落小屋,又看着哥哥卑微的样子,我的心里异常难受。我辜负了他对我的信任,想着过去的虽然不能弥补,但等我赚了钱以后一定要让哥哥过上富贵的生活。
我搭上一艘从勒阿弗尔到纽约的商船到美洲去了。一到那地方,我看着这地界棉花产量多,就做起了服装业。回想起勒阿弗尔大街上老老少少穿的衣服,我画出了一张张能在美洲引起潮流的设计稿并将这批衣服制作出来。不就,第一批服装果然广受好评,我也因此赚了一笔小钱。
有一位来自南美洲的顾客说:“我们那里也缺这样好看的衣服,去那开店肯定更赚钱!”
我听了他的话,给哥哥写了一封信并寄了一点钱回去,说自己赚了点儿钱,希望能够偿自己从前给哥哥一家造成的损失。
在给哥哥写完信后,我就准备动身去南美了,我带上了我所有的积蓄,准备去南美再赚一笔钱。这一回赚了钱,我要让哥哥一家生活得富裕一些。
天有不测风云,我在南美洲遇上骗子,他从我这里拿走了大量钱财,使我的生意破产。我已经身无分文,只好当掉身上最值钱的东西——一块哥哥送的老式怀表。
可这些换来的钱很快就要被用完了,而此时,我想起了勒阿弗尔,我的故乡,于是我把剩下的钱给了的船长,恳求他带我回到了勒阿弗尔。可我又不愿让哥哥失望,只能在这艘船上生活,为了在船上活下去,我开始卖起了牡蛎。
十几年如一日,阴冷的海风吹得我瑟瑟发抖,我就这样慢慢地变邋遢、变老。我也不求回家,只愿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哥哥一面。后来有一天,我正为两位貌美的太太撬着牡蛎时,有几位穿着简朴的先生太太走到了我的不远处。我定睛一看啊,那其中一位先生的脸庞是我在熟悉不过的呀,那是哥哥的脸啊,哥哥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,向我这边瞥了一眼。他像是认出了我,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慌,顿时脸就白了,
我心里一凉,赶紧低下了头。
正当我再抬起头时,看看哥哥时,我发现哥哥已经不见了,我嘟囔道:“还是认出来了,看到我这副样子他肯定很失望!”
我苦笑着摇了摇头,紧接着说:“各位先生女士,您们需要牡蛎吗?”
“要!”有两位女士激动地到,可紧接着她们又故作高雅地抚了抚身上那廉价的衣服,再次矜持地说道:“要。”
我心里一痛,默默念叨道:“这应该是我的侄女们吧!是我害了她们,要不是我他们也不会过上这样的生活。”我将牡蛎递到了他们面前。我瞧见他们一口将牡蛎吸入嘴中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。环顾四周,但哥哥却一直没有再出现了,我不停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,任由寒冷的海风拍打在我身上,吹进我心里。
“应该付您多少钱,先生?”一个稚嫩的男孩声在我耳畔响起。
我停下手上的工作,“两法郎五十生丁。”我抬起头看着这男孩,他的眼里充满了对我的同情“他就是我的侄儿吧,他也应该认出我了。我这个舅舅多失败啊,以后不要像我一样啊!”
他递给了我五法郎,我找给了他三个半法郎,可过了一会儿,他又给了我十个铜子,我赶紧谢了他,这可能是他和哥哥对我最后的怜悯吧。我低下了头,泪水浸湿了眼眶。
后来,我再没遇见他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