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证童年美好的是老家的老屋。记忆中的老屋不老,只是它太大了,就像长了好多年似的,幼时的我总是这样想。爷爷奶奶总嫌它太大,进进出出都好麻烦,但我却顶喜欢,因为有了足够大的空间供我玩耍。现在还记得,幼时的自己浑身都消耗不尽的力气,从东跑到西,从前跑到后,就连喝口水都要跑个马拉松。奶奶总说我没事瞎忙活,我小嘴一撅,依旧我行我素,继续来回奔忙,挥洒汗水,乐此不疲。
记忆中的老屋有许多乐趣。竖起的一个铁架子,我央求着爷爷给我改装成了秋千,之后在那上面荡啊荡,爷爷奶奶从此都不敢对我放下半颗心,生怕哪天一个不留神摔个嘴啃泥。
家里给小狗搭的狗棚,我不知在那儿玩过多少次,只记得小狗不止一次抗议我非法入侵狗宅。爷爷侍弄的一方小花坛,年年落红满地,岁岁凌乱不堪,罪魁祸首谁都知道,特别是老屋一定心知肚明,可我却从未挨过罚,不知道是不是老屋帮我隐瞒了事实真相。还有庭院一角的那棵歪脖李树,到了秋天,被满树的果实压得更弯了,正好到了我力所能及的高度,于是一个个鲜黄鲜黄的李子就全都到我贪吃的嘴巴里啦!我也想分给老屋一点点,可是我又怎么能找到它的大嘴吧?
时间就像一条淙淙流淌的小溪,就连冬天的严寒也无法冰冻住它的脚步。妈妈把我接到了她的身边,爷爷奶奶又在老屋住了一年,便也来照顾我,老屋先是失去了伙伴,之后便彻底冰冻在那里。
我又回到老屋,它显得老了,失去了往日的生气,大门上挂着一把沉重的大锁,一把锁住了往日的欢笑,我走进它的怀抱,就像感觉单调的色彩在被一点点抹去,渐渐调制得五彩斑斓。
歪脖李树开始摇动,像是在欢迎我。我站在院子中央,看着夕阳一点一点隐没在那颗树下,天空吞噬掉了最后一抹晚霞,琥珀色的暮霭开始从东方蔓延,我像掉进了一幅巨大的水墨画。
老屋,承载着我儿时的记忆,见证着一段无法再回去的美好过往。人得有个念想儿,念想儿就是我们的根,我们的魂。